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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国五矿海外狩猎情愿踏空也不要踏进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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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一次成功的并购不一定能够造就一家企业,一次失败的并购却会令企业深陷泥沼难以翻身。一个节点上,难以论输赢。   2011年4月,全球最大黄金生产商巴里克凭借财大气粗击败中国五矿集团(以下简称中国五矿),以73亿加元(折合77亿美元)的现金收购了澳大利亚铜矿公司Equinox,但过高的报价和对铜价走势的判断失误,使资本市场投了反对票。   在黄金价格突破1900美元/盎司的大牛市下,巴里克的股价在提出报价后的3个月内下跌20%。2012年6月,愤怒的巴里克董事会不得不驱逐了当时的CEO亚伦-雷金特,而新任CEO索卡尔斯基只有依靠出售部分资产,来扭转颓势。   一年之后,中国五矿总裁周中枢在接受《英才》记者采访时被问及此事,对于海外并购暗藏的危机深有感触:“这是商业收购,比价超了,多一分钱我都不干,要再等机会。不要怕错过机会,错过了也比买个雷好。”   好的猎人要等待最好的时机才会出手。2012年2月,中国五矿以13亿美元收购刚果(金)Anvil矿业公司,成功借助之前并购澳大利亚矿业公司OZ所获得的外籍管理团队,以最快的速度拿下了此次交易。   从2004年的150亿美元,到2011年545亿美元,周中枢执掌中国五矿七年时间实现了营业收入3.63倍的高速增长,2012年位居《财富》世界500强第169位。   如今,中国五矿不仅完成了对海外矿产资源的并购,更是借助中国蓬勃发展的经济,成为了国内最大的铁矿石贸易商和钢铁贸易商,世界第一的钨生产和加工企业,从单一的进出口贸易商蜕变为金属矿产商。   在上任中国五矿总裁时周中枢曾说自己是“高位接盘,如履薄冰”,但或许正是因为这份谨慎,让中国五矿从容取舍。   当诸多中国公司失陷澳大利亚的时候,中国五矿安然无恙;在Equinox并购中出现搅局者时,中国五矿急流勇退;“钢铁大跃进”的狂潮中,中国五矿选择逃顶;提前布局钨和稀土产业链,怎样的产业逻辑让中国五矿抢占先机?   捕获猎鹰   历经海外并购的沉浮,周中枢深谙时机对于并购至关重要,但他更知道并购能否成功最终还是要取决于人的因素。   次贷危机引发全球大宗商品暴跌却给中国五矿以绝佳的并购机会。2009年,中国五矿以13.86亿美元实现了对澳大利亚第三大多金属矿业公司OZ的并购,并以OZ矿业为基础,重组为MMG,搭建起中国五矿的海外拓展平台。   对于此次并购,外界焦点多集中于并购事件本身,但在周中枢看来,此次并购却并不仅以拿到资源为目的,更是要拿下OZ的管理团队,并借助成熟的国外管理者进一步拓展海外矿产资源,形成中外资源优势互补的架构。   并购之前,中国五矿已经对OZ矿业持续跟踪了五年。“第一次提出报价是在2004年”,作为并购OZ的实际操盘手,五矿有色总经理焦健对《英才》记者回忆说,“之前希望能够跟OZ进行一些合作,但是对方始终没有看到与中国五矿合作的实际价值。”   当时OZ的CEO认为,OZ的矿石并不愁销售,还未开采,中国的订单就纷至沓来,何况OZ的运营以澳洲、东南亚为主,所以没有必要与中国五矿合作。   但在中国五矿眼中,OZ是一个非常好的收购对象,其拥有锌、铜和铅三种资源储量分别达到了1820万吨、600万吨和270万吨,这对于中国五矿来说很具诱惑力。   中国五矿曾有两次要对OZ提出要约收购,但却因不同的原因搁置了下来:一次是发改委对于并购后的管控能力存在疑虑,希望放一下;另一次是正值时任澳大利亚总理陆克文访华,外交部希望能够等一等。这两次报价,OZ市值一次是100亿美元,一次是50亿美元。   2008年爆发的金融危机给OZ的现金流以重创,由于短融长投,银行逼债,OZ的现金流一下子断裂。   “对我们来说,听话,最后还是听对了”,焦健半开玩笑地说,最终以13.86亿美元成交成为历史的最低点,“我们当时也不知道是绝对的低点,做项目规划的时候,还预计了现金流两年为负的最差情况,但没想到买完之后,当年就反转盈利,大概两年就收回全部投资。”   因为公司面临倒闭危险,OZ董事会更换了CEO,这也为双方合作创造了契机。新任CEO米安卓(AndrewMichelmore)来中国寻求帮助,饭桌上,双方对OZ价值的判断和战略方向不谋而合。同时,中国五矿方面承诺会保留OZ的全部管理团队,并会提供支持。   “西方的公司股东非常分散,管理层从股东那得不到什么支持,但是中国五矿收购后,会提供资金支持,对OZ未来在非洲和东南亚的拓展,都会有所帮助”,中国五矿管理层对米安卓的推心置腹,无疑让他吃了一颗定心丸,同时中国五矿的进入会让OZ获得持续发展,这对米安卓这种职业经理人来说有着巨大的吸引力。   此时,对于米安卓来讲,除了被收购,还有一个选择就是出售资产,但是出售资产就会让OZ成为一家小公司,这对于职业经理人来讲,并非最佳选择。   在最需要帮助的时候,中国五矿伸出的援手赢得了OZ管理团队的信任。   由于国内审批时间较长,在签订并购协议后的两个月内,锌和铜价迅速回升,对此OZ的原股东表示了质疑,为什么价格回升这么快,还要卖给中国五矿。米安卓告诉他们:因为在公司最困难的时候,只有中国五矿提出了一个好的解决方案,而你们当时在干什么?   “很显然,对于中国五矿的诚意他们是很感动的,我们让他们看到,中国不是去拿资源,是合作共赢,老弟现在遇到困难了,我们拉一把。”周中枢告诉《英才》记者,正是中国五矿的将心比心赢得了OZ管理层的信任,“企业是好的企业,管理没有问题,但是银行逼债,企业倒闭,员工就会失业,所以他们对我们至今还是非常感恩的。”   由于与被并购公司的管理团队建立了互信关系,在澳大利亚历史上,第一次并购双方同时出现在了外国投资者审批委员会面前,而OZ公司管理层更是帮助中国五矿来说服澳洲政府以获得审批。   采访中,《英才》记者了解到中国五矿希望获得OZ的团队,其目的还在于借助其团队获得更多的矿产资源。   中国五矿投资管理部总经理宗庆生告诉《英才》记者:“对于OZ的估值,仅是对在产项目做了评估,很多探矿权部分并没有包含其中,对他们的矿业开发团队,也没有对其技术能力进行评估。这些潜在价值未来如何发挥,就在于中国五矿对他们的任用。”   澳大利亚皇家墨尔本理工大学(RMIT)教授黄学礼对中国公司在澳大利亚并购有着长期跟踪研究,在接受《英才》记者采访时表示:“外资管理团队的加入,是中国五矿并购OZ成功的关键。很多中国企业在澳并购后,强调从公司内部指派董事、高管,但这些董事、高管是不是恰当,如果知识结构、语言沟通都不行,为什么要指派?为什么必须是中国人?”   黄学礼的观点得到了周中枢的认同,中国五矿对于外籍管理层的重用,也是来自于并购美国SHERWIN氧化铝厂的教训。   2004年,五矿有色成功收购了美国SHERWIN氧化铝厂,获得了160万吨的氧化铝生产能力,使五矿有色的氧化铝资源供应能力达到200万吨。初尝胜果的欣喜之后,中国五矿按照惯常,派去了自己的管理团队,但事实证明,最终中方的管理者没有能力去经营好美国的工厂。   “咱们懂管理的不一定懂语言,懂语言不一定懂管理,所以到西方国家去管理企业,就得按西方的办法,收购企业,我就管一个战略”,周中枢告诉《英才》记者。   吸取了SHERWIN的教训之后,在寻觅下一个猎物的时候,周中枢希望能够得到一个值得信任的伙伴,就像一个猎手需要一只好的猎鹰相伴,而对于OZ的并购正让周中枢获得了这样的机会。   通吃东西   OZ重组后更名为MMG,经过一年多的整合,又以资产注入的形式将MMG注入上市公司五矿资源,而米安卓则继续担任上市公司五矿资源的CEO。   2011年4月,五矿资源竞购Equinox未果,但却因操作模式上的灵活而小赚一笔。   “我们当时打算收购Equinox的铜矿,巴里克也来报价,比我们价格高10亿加元,这已经超出了我们底线,五矿资源和我们达成了共识,决定放弃。因为我们之前买了Equinox不到5%的股权,卖掉之后还赚了大约10亿元。”周中枢对于此次放弃,并不觉得可惜,因为外交官出身的他知道机会是等来的。   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,在2012年初,中国五矿就得到了并购刚果(金)Anvil矿业公司的机会。在这一过程中,OZ的外籍管理团队凭借国籍优势和对矿脉的熟悉,为中国五矿的竞标赢得了先机。   据焦健介绍:Anvil矿业公司的收购属于招标项目,从得到消息到递交标书只有两个月的时间,当时国内多家企业都希望参与此项目。但是,由于地处非洲,如果中国籍人员参与,仅办理签证就需要20多天时间,再加上到外交部申报材料等待审批,没有一个月根本无法成行。同时,还需要对该项目的矿产资源进行调查,从时间上考虑基本不可能。而中国五矿的外籍团队,因为国籍原因,仅一周时间就办理了手续到达刚果(金),又因为Anvil的矿脉与OZ老挝的一处矿脉属同一类型,调研团队只用了一周的时间,就做好了调查,递交了分析报告。   在此过程中,国家发改委看到其他企业仅提供了通过网络搜集的数据,根本不具备进行此项目的条件,于是批复中国五矿成为唯一竞标的中国企业。   “我们收购OZ的时候,就希望不仅买下果园,还能留下收果子的机器,而在收购Anvil的过程中,我们的机器发挥作用了”,焦健给外籍团队不受任何限制,随时出发、随时到达的机动性打了满分。   在外籍团队征战非洲的同时,中国五矿国内已经开始着手融资安排。作为央企,中国五矿很快就拿到了国开行的贷款,这就形成了双方的合力。   “这可能是一种独特的优势,独特在哪呢?在西方人看来,这还是一家西方的公司,接触的都是西方人,但其背后有一个强大的中国融资渠道。而在中国人看来,这是一家中国控制的公司,但其有一个西方专业的团队”,焦健感觉真正的国际化是在融合的过程中形成一种共同的优势。   对于跨国并购,宗庆生觉得就像是在狩猎:“平时我们经常和MMG的团队进行有色金属价格的讨论,在长期价格上我们会达成很多共识,我们也会不断修订我们的参数。就好像是在狩猎,我们把枪支弹药都准备好了之后,一看到猎物,很容易射击,就得到了猎物。”   不怕争议   并购OZ的时候,一位国家领导曾问周中枢:你并购这家企业,能管理好它吗?周中枢说他已经做了两手准备:一是相信它是一家西方成熟的企业,会按照规则办事;另一个是,我收购的价格足够低,如果管不好,卖掉也能收回国家的资金。   很显然,周中枢没有必要再动用第二手准备,但是对于MMG的整合,依然会有很多地方需要磨合,焦健就给《英才》记者介绍了两个案例。   第一个是关于降薪的争论。由于经济不景气,有色金属行情低迷,中国五矿从业绩角度考虑,希望MMG能够降薪。在中国五矿看来,业绩下降管理层随之降薪,这很正常。但是西方的薪酬体系却不同,是按照国内的通胀情况来对薪酬进行调整,特别是对一线员工,每年都是要根据通胀指数,来进行工资上浮,而无论生产运营好坏。于是,MMG的管理层告诉中国五矿,如果因为业绩下降,管理层降薪没得说,但是不能一刀切,对一线员工不仅不能降薪,而且还要上涨,如果不这么做是违反法律的。   其实,中国五矿降薪的目的是希望把经营的压力传导到生产运营一线,因为在产业收缩期,不是扩张和消费的时候。经过充分的沟通后,MMG的管理层明白了中国五矿的用意,立刻行动起来,发动员工进行节省开支、降低成本的讨论,并拟定了详细的计划,虽然没有降薪,但同样降低了运营成本。   第二个是关于撤销在中国的勘探公司。原来OZ在中国有一家勘探公司,只有十几个人,规模不大,但是每年的勘探费用达到几千万美元。中国五矿希望MMG能够撤销这个勘探公司,降低成本。一开始MMG的管理层认为一家矿业公司怎么可能没有勘探部门,并不想撤销。中国五矿摆出了他们的理由,首先在中国,中国五矿有一支勘探队伍,其次在中国勘探得跟地方政府部门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