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年5月中旬,(江苏)徐州首次限制“有钱不还”的躲债人郑某乘坐飞机。当天,郑某就履行了拖了两年的还款义务。从6月1日起,徐州观音机场正式启用“限制高消费人员名录”,首批150名被执行人列入名单。 对被执行人限制最高消费,不是新鲜事。2010年9月,苏州金阊法院在全国开出首张限制高消费令,南京玄武法院紧随其后公布了一批限制高消费的名单。不过,记者回访发现,这一倒逼履行还款义务的做法正悄悄被许多基层法院弃而不用,“限高令”遭遇尴尬。 全国首张“限高令”至今没下文 今后,在徐州观音机场,一旦发现违反“限高令”打算乘坐飞机的人,机场警方可以立即拦住,再由法院依法对其采取强制执行措施。 “机场的安检部门布控,只有检查权,发现名单里的人,及时上报,再由警方行使处罚权。”徐州观音机场安检公司经理李肖叶说。 早在2010年,全国就实施了《关于限制被执行人高消费的若干规定》,苏州金阊法院对一位曾中500万彩票大奖的欠款人开出全国首张“限高令”,轰动一时。苏州金阊区法院相关负责人介绍,虽然当年法院限制其高消费,但至今也没有什么执行结果。近3年来,苏州发出30多个“限高令”,但真正限制了高消费的案例几乎没有。 继苏州金阊法院之后,南京玄武法院通过媒体发布、张贴告示等手段向社会公布了限制高消费的被执行人名单,被全国媒体热炒。玄武法院执行局局长杨荣亲手签发了那张限高消费令。“名单公布的第二天,就有两名被执行人找到法院同意马上履行判决。”他回想说,人名、单位、住址、欠了多少钱一公布,社会反响很大。很多人没想到,法院还有这种办法来对付有钱不还的人。除两名查无音讯外,那张名单上的其他人一年内全都执行了判决。 接着,法院想乘胜追击,陆续推出了4批限高名单,效果却很不理想。记者采访的多个基层法院都表示,现在基本放弃用限制高消费这种方式来迫使被执行人还钱了。 查存款难,执行更难 对“限高令”弃而不用,多家法院看法趋同。杨荣说,发布“限高令”,最大的作用是震慑被执行人,让社会监督他,形成强大的舆论压力。但后期监管无法落实,可操作性不强,法院无从知道被限制者有没有坐过飞机,有没有挥金如土。“无举报,不查处,被执行人高消费照样畅通无阻。” 徐州市民邱某曾驾车将李某撞伤成一级伤残,法院判决邱某赔付李某60余万。在执行过程中,法院却发现,在下发判决书前几日,邱某将账户内60多万资金一次性转入其他账户后逃匿,至今没有下落。 像邱某一样“有钱不还”玩失踪者不在少数。“现在找人、找财产占用了办案的大部分时间。”玄武法院法官耿辉介绍,限于信息壁垒,30%的案件都找不到人。有办案员诉苦,被执行人的存款状况一度无法查询,现在通过层层申请,可由省高院统一向人民银行查询,但等到结果至少要半个月,这时人、财早不知去向了。查询存款都这么难,更不要说了解航空、铁路系统的信息了。 记者了解到,现在限制出境做得最彻底,被限制高消费的被执行人,均依法被出入境管理部门“备案”,根本迈不出国门。白下法院执行局副局长董旭松认为,从技术上讲,各行业、各部门都能做到信息共享,限制高消费不存在问题。他建议,将法院纳入整个社会的征信系统,对被执行人的信息共享进行顶层设计。 打通“壁垒”需要社会联动 省人大法工委副主任刘克希一直关注限制高消费。他说,法院还是要“开门”发动社会力量来约束有钱不还者,比如举报有奖。一旦认定被限者有高消费行为,就可处以拘留和罚款;如果认定为“拒不执行法院裁定罪”,还要追究刑事责任。 不少法院工作人员认为,法院若能在信息共享方面拥有像公安部门的权限,限制高消费就容易操作了。而南京工业大学法学教授刘小冰则提醒,要警惕公共权力过分侵入私人空间,法院在收集信息和证据时,要严格依照法律程序。 记者了解到,徐州市将在铜山法院先行先试的基础上,全城联动,对有钱不还者限制高消费。今年,徐州市人大常委会出台《关于加强人民法院执行联动工作的决定》,要求公安、工商、财政、房管、规划、国土、建设、税务、新闻宣传、银行监管等配合法院建立信息互享、相互协作的执行联动机制。